安装客户端,阅读更方便!

第53节(1 / 2)





  平日里她不会将印迹显露人前,加上穿的是长袖长裤,除了府里少数为她做衣量衣的老妈妈和绣娘,只有一个余明珠知道。

  她想到一个让她不敢置信的可能性,这绑了她的人莫非是余明珠。

  四年后死去的忏悔,与现在的心境、境遇是不同的,说不得她真能干出这一不做二不休的决断。

  若是如此,她要争分夺秒地寻到安全处,决不能再待这群人身边。

  云栖也说不得是后悔还是别的,任何选择都要伴随风险。

  她很不合时宜的想到,前世经历数次低谷与暗杀的魏司承终于不再隐藏本性,写下了那则放妻书。夫妻双方画押后,他在离开时少见的靠近她这个不得宠的下堂妻,轻轻拍了拍她的脸,似含着一丝冷意:“这些年你身在曹营心在汉,不容易。未来,未可知,望你无悔。”

  “悔与不悔,都是云的选择。也望王爷得偿所愿,一展宏图,并娶得您心仪之人。”

  一颗弃棋在行动时,就该有退场的觉悟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“云栖,你可听过,慧极必伤?”

  果然,未来不可知。

  没多久后,他成为新帝君临天下。

  他高高在上,她一如草芥。

  云栖的呼吸变慢了许多,她试图保存体力。她的手脚没被绑着,大约是笃定被喂了药,她没有力气逃跑。再说这深山之中,来往的人很少,他们还有人在外把守着,一看不对劲就会撤退,这让他们很是放心。

  云栖隐约听到外头的几人吵了起来,显然是为抓错人而起的争执。

  云栖闭眼,仔细聆听他们的对话,少了视觉,听觉更敏锐一些。

  从他们的说话口音能听出来自北方,这次打算干一票大的就寻一好机会,贿赂衙门里的人,把自己兄弟给救出来。另外,他们好像还犯了事,在逃避仇家。绑走云栖这个活只是恰好接到的,给的赏银是别人的几倍,对方没要求杀人,但意义也差不多,谁都知道让他们这种江湖人接了活,杀不杀都在他们决定下,就算死了,那也叫意外。

  她还听到那为首的大汉叫吴钩,在京城好像有个很有名的外号叫狗王,取的应是谐音。

  云栖觉得这个外号……有一些熟悉。

  只是她如何也想不起来,而且由于药效缘故,她的思维也很迟钝。

  云栖实在扛不住,再次昏睡过去。

  不知那吴钩进来时,看到她的模样,阻止了独眼打算解决的手:“我们什么时候连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都杀?老弱妇孺,是老子的底线,老子三不杀。弄错了就找真的来,肯定还在那府里!这个就先带着,总不能让她回去通风报信。”

  “那另外那个真的呢?”

  “再回城里蹲点,我们为等她等了大半个月,现在不过是再等等而已。”

  “真有个和她长得很像的丫鬟?”

  “这倒没错,接活后我还向李府出门的丫鬟打听过,不过这个蒟蒻不见了,那府里会不会来人寻她?”另一手下插嘴道。

  “这些大户人家都是吸人血的,没了就有顶替上的,哪个会在乎这么个小丫头的命,没了就没了。”

  云栖再次醒来时,身体的乏力已经轻了许多。

  她偷偷攥了攥拳,感觉到力量正在恢复,应该没再给她喂药了。

  她被移到了那道观大堂中,因着外头下起了雨,她刚才待的地方漏水太厉害了,这大堂也有漏雨处,只是好上许多。

  远处有一处篝火,四周还有不少破盆子接着上头漏下的雨水,几个大汉围着那火取暖,云栖被扔在一稻草堆上,看着也不太在乎她。

  她往四周看了看,身后的神像断了一半,只有半张脸犹存,像在望着她。

  她暗自对神像祈祷了一句。

  云栖一醒就很害怕地蜷缩着身体,她这次被绑起来了,应该是怕她逃跑。吴钩似乎很讨厌这种柔弱的如同菟丝花一样的女子,只挥了挥手,就不再关注她。老婶子立刻会意,她正在煮汤,一堆树枝上架着一口锅子,里面只有一些杂菜和少许肉干,旁边放着几块干馍,一看就是常在外露宿的。

  老婶子搅了搅汤,又掏出个布包,很是不舍得放了些粗盐进去。

  云栖隐约看到,那粗盐不是市面上流通的细盐,是青黄色的,这种盐一般是盐贩子私贩的,供给大多数吃不起盐的人家,不过庆朝盐价太高,就是粗盐也有很多人买不起,比如云栖来李家前,一年都吃不到几次盐。

  但这种青黄色的,吃多了会闹肚子,严重的还会中毒,看着那老婶子端着一碗汤过来。

  云栖装作害怕地泪水直流,仿佛是太害怕了,不敢丝毫反抗,就这老婶子的手乖巧地一口口喝着。

  她要保存体力,现在这样饿得前胸贴后背的,逃不了多远就有可能被抓到。如果被抓,就连现在的待遇都没有了,他们会当机立断下手,所以她要逃就要万无一失。

  她不想考虑这汤里头有没有毒,这群人真要杀她何必这么麻烦。

  老婶子还有点怜惜,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,柔柔弱弱的,虽然爱哭,但没什么声音,哭得也很秀气,实在是江湖儿女中少见的精致可人,招人疼,就是太弱了些。

  没看这哭哭啼啼的,好像一碰就会碎的样子,吴钩连药都懒得给她下,药粉还要银钱呢,晾她这芝麻点的胆子也不敢逃。

  云栖喝完那杂菜汤后,肚子里有了热气,力气又恢复了几分。

  装作体力不支地又闭上了眼,其他几人知道找错人,老大又不让杀,也懒得理会。

  她默默听着这群人说话,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,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年冲入道观,喘了几口气,咽下口水:“城里各处都有巡兵,说有一大户人家走丢了一小姐,不少官兵在每家每户地搜查,我们进不了城。眼看要盘问我,就赶紧逃了回来。”

  “知道是谁家小姐吗?”

  “为了那小姐的闺誉,打听不出来。”

  “咋整这出的,怎就候这么巧!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