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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九章十字架(1 / 2)





  被称为竹先生的老太太本名萧竹,表字子檀,号龙山。

  出生在书画世家,留学法国多年,三十八岁归国。

  萧竹对中国画造诣很高,对西洋画也有很深的研究。

  虽然萧竹当着众人的面收了孟水芸做徒弟,但人们都替孟水芸捏了一把汗,因为萧竹脾气古怪,待人冷漠。

  一连几日,萧竹没有跟孟水芸说过一句话。

  孟水芸尴尬地跟在萧竹的身后,她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和这个面无表情的老太太交流。

  当萧竹作画时,为避免影响她创作的思路和情绪,孟水芸只好远远地站在角落里,遥望老太太“挥毫泼墨”。

  这一日,孟水芸早早来到绣坊,洒扫,清洁,整理,沏茶。

  日上三竿不见老太太的身影。

  见孟水芸坐卧不安,有人道“竹先生经常不来这里,在家里作画。有时心情不好,也会不来。”

  孟水芸突然有种莫名的不安。

  “萧师傅会不会是病了呢?”

  向其他画师要了萧竹的住址,孟水芸决定去看望这个在所有人眼里不可接近的怪人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萧竹住在云水镇一栋西洋小楼里,院墙上缠绕着令人胆寒的铁丝网。抬头看去,二楼的几个窗户全部被厚厚的深蓝色的窗帘遮挡着。一道厚重的黑色大铁门将这栋西洋小楼彻底封闭起来。

  按动门铃,许久不见有人来开门。

  四望无人,孟水芸着急了。

  难道真的病了?

  回头一看,几个木箱子放在街巷拐角处。

  孟水芸用尽气力将那几个木箱子拖到院墙外,依次叠了起来。

  爬上木箱子,孟水芸低头看了看院墙内的地面,心道:还好是草坪,虽然枯萎了。

  跨过那道铁丝网,孟水芸朝地面跳去。

  刺拉一声,回头看去,自己的罗裙竟然被扯破了。

  疼。

  低头一看,膝盖跌破了,血涌了出来。

  一瘸一拐地来到房门,任凭如何拉拽,都无法将房门打开。

  眼前浮现那个性格古怪的老太太正躺在床上气息奄奄,孟水芸更加着急起来。

  抓起门边一个铁棍,狠狠砸向门上那块五颜六色的玻璃。

  随着玻璃哗啦一声,屋子里白色的烟雾涌了出来。

  狼狈地钻进房间,顾不得胳膊被玻璃的碎片划伤,头发凌乱的孟水芸急切地将一扇扇房门打开。

  “师傅——师傅——”

  整个一楼没有萧竹的身影,难道是在二楼?

  孟水芸冲向二楼。

  是了,烟雾是从那扇雕刻着花纹的房门里冒出来的。

  孟水芸猛然将房门打开。

  烟雾几乎将她熏倒。

  烟雾中,萧竹正坐在椅子上,将手里的画一张一张地放到面前的火盆里焚烧。

  屋子里杂乱无章地丢弃着许多的画作。

  孟水芸用衣襟捂住鼻子冲向窗户,猛然将窗帘一一拉开,将所有窗户打开。

  阳光倾泻进来。

  萧竹抬起头,冷冷地看着孟水芸,道“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翻墙跃入,你弄坏了我的草坪,你弄坏了我的房门。”

  孟水芸尴尬地笑了笑,道“师傅,我以为——”

  “你以为我在做什么?”

  萧竹站起身来,冷冷道“你以为我病了?你以为我没有人关心?你以为我离群寡居?你以为我在烧炭自杀?”

  “师傅,我——”

  “你走吧,不要进入我的生活。我们的关系仅限制在林家绣坊的画室内。”

  “师傅,我——”

  萧竹转身朝房门外走去,突然,这个六十多的老太太抓住门框,身子朝地面瘫软去。

  “师傅——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萧竹病了。

  尽管萧竹一直拒绝接受任何人帮助和照顾,但孟水芸还是固执地留在了萧竹的身边。

  除了照顾萧竹的饮食起居,闲暇,孟水芸开始整理萧竹家里的画室。

  一本厚厚的画册吸引了孟水芸的注意。

  画册一共二十三张。

  第一张是一个刚刚满月的婴孩,胖胖的,可爱之极,褐色的大眼睛,轻微的卷发。婴孩的手中抓着一个精致的十字架。

  第二张是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,天真的笑挂在小男孩的脸上,小男孩正在蹒跚学步。一个十字架挂在小男孩的脖子上。

  第三张是一个两岁的小男孩,小男孩开心地在草地上踢着足球。同样的十字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