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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节(1 / 2)





  命妇们这才汗涔涔地爬起来谢了恩。

  接下来不过是照旧的歌舞,气氛渐渐回暖,谈话又热络起来。只是这次所有人都对淮王的事儿闭口不谈,只顾变着法子夸昭宓长公主的好,夸得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一样。

  有些身份能凑到跟前来的,江珏也腆着脸一一受下。又有几个旁敲侧击的,支吾着提了几个字眼儿,江珏心里头也明白了魏太后聚这么多妇人在这儿的意思。

  皇帝登基也快五年了,发妻去得早没能留下一儿半女,近两年又是大允几个藩王不大安稳,好不容易除掉了一个冒头的淮王,震慑了那些动小心思的人,终于有时间来顾着天家的大事了——选秀。

  命妇们也急啊,皇帝登基五年了不曾选过秀,身旁的还是最开始那些旧人,每年等着就怕自己女儿岁数大了既进不了宫还平白耽误了年岁,也怕宫里头那些娘娘势力坐大了容不下新人。

  大抵是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,藏着也没意思,魏太后笑着敞开了说:“哀家觉着,珩儿年岁不小了,后宫里头也没个正主实在不是不像话,哀家也觉着冷清,诸位也该多留心着点儿。”

  话都说到这地步了,妇人们也各自动了心思,但也不好意思直言举荐自家,显得莽撞,只得夸别人家的女儿如何如何俊俏可人,激动的三言两语间仿佛已经分割好了后宫里的分位。

  两个妃子听什么都只是陪着笑在一旁,不时提点两句,想来太后也早和她们交代过。

  江珏听着都快不耐烦了,外面才跑进来一个宦官,扯着嗓子,“圣人到——”

  第3章 刺杀

  “儿臣见过母亲。听宫里头的人说阿姊来了,朕来瞧瞧。”

  一身龙纹玄袍的皇帝踏入也是先一拜,向魏太后问安。得了特许不跪的江珏抬眼望去,这正是英姿勃发的年纪,厚重的皇袍也挡不住锐气,偏偏这小子正仗着没人敢直视他,明目张胆地对着江珏挤眉弄眼。

  魏太后故意为难,吊起眼问他,“你就光记着你珏儿了?”

  江珩爽朗一笑,答道:“儿臣自然也念着母后,只是久不见阿姊怪想念的。”

  “你呀。”魏太后也被他逗乐了,把江珏推了推让她别愣着。

  江珩叫起了跪在地上的命妇们,眼见着皇帝不坐,命妇们自然也不敢坐。

  膝盖还没暖过来的命妇们听着这闲谈,回想着刚才用四肢真情感受冰凉的地砖,只能感慨真不愧是一家人。

  当今圣上是一个孝子,总角之年登基,先帝故去后三年孝期不做宴,魏太后一手辅政两年,早晚给太后请安,不论风雨,至今勤勉。

  眼看着就要跑了题,江珏连忙把话拉回来。

  “我人还在这儿呢,又跑不了。倒是你,祭天的日子怎么就丢下那些肱骨们了?”

  江珩挪了一步,拱手做出了邀请道:“祭天已经结束,朕来请母后和阿姊祭祖,各夫人稍后礼部会派人来安排去赴宴。”

  母女两应下了,便上了轿子往先祠去了,临行前魏太后又简单交代了一下宫婢们照应好了各个命妇们。

  江珏眼见着她留下了几个伶俐的小丫头在四下伺候端茶倒水,不过说是打探更为合适些,让她们把那些心贪嘴碎、飞扬跋扈的统统记下来,好在选秀时做个参考。

  若是有个不省心的娘家,那姑娘再好也是白搭。

  魏太后和江珏坐在了一抬轿子上,拉着江珏让她学着点儿。江珏连连称是,不过寻思着自己都是个寡妇了,短期内也没个再嫁的打算,也就从耳边过了一遍。

  看出来江珏心不在焉,魏太后弹了她的脑袋,又摸着她的脸颊无奈道:“就算以后你不打算嫁人,留在这帝京,也免不了要招个驸马或者是让珩儿帮你寻几个面首养着,免得人总是惦记。外人一多就容易家宅不宁,公主府里头的事,娘也不可能一直帮你照应着。”

  江珏应道:“那珏儿陪着母亲在宫里头吃斋念佛如何?省了工夫去处理那些腌臜事。”

  “这寂寞你可受不住。”

  魏太后也不做多劝,儿孙自有儿孙福,这道理一直不赖。

  顾完了这边,又开始操心那边。

  魏太后轻言细语,对着江珏道:“可怜那季氏去得早,担不起这中宫的福泽,珩儿念了她这么多年也该收着点心了。若是寻常人家自然轮不到做姐姐的多插嘴,只是孩子大了做母亲的也没法面面俱到,你和珩儿同胞长大,他自然听得进你的话。再说,宫里头又没几个能镇得住场子的人,也没个能劝劝他的人,若是有心事也没个排解。”

  江珏细细想了想,魏太后说的她自知避不过。早些年的季皇后和魏太后有些亲缘关系,两个妃子又都是贤德宽厚之人,只是出生不怎么担得起后位,皇后自然是另选。魏太后心里或许早有合了心意的人物,只是有些话由母亲来说,江珩未必爱听,索□□由当姐姐的。

  江珏也不会忤逆了母亲的意思,索性应承下来等会儿再和正主絮叨。

  魏太后又道:“你在帝京的玩伴们啊,娘看着这些年嫁的也不多,做姑娘都老大不小了,心性怕是被熬得功利了。你回帝都的这半年他们家里头明里暗里想扯上公主府,珩儿都替你挡回去了。为娘派人打听了,如今都眼巴巴瞅着珩儿的选秀,你也该当着些心,莫被人做了筏子。”

  “女儿自然知晓。”江珏一时有些怀疑自己在魏太后眼里还是个傻愣愣的。

  若不是魏太后提起来,她还真不怎么记得自己那些玩伴。当年的魏太后总觉得女儿家还是要和女儿家一起热络才好,宫里头公主也没几个,江珏为了让母亲安心,和那些官家小姐不过是表面情谊占得多些。

  昭宓公主自幼喜好不同于寻常人家的女儿,对琴棋书画只能算勉强会个皮毛不算丢了场面,反倒是对于男孩子的武艺有些兴趣。

  先帝虽然因这事儿和魏太后有些为难,但在这上面也宠着她,找了宫里头最好的武师来教导,学的也还算有些模样,只是后来先帝驾鹤西去,作为嫡长公主她也不好再莽撞。江珏和那些女孩儿们没什么共通,也谈不上多深的感情。

  到了祭祖的宗祠,江珏扶着魏太后下了轿子。

  太后和皇帝走在最前,然后便是江珏,跟着她的就是有些身份的庶弟庶妹和姑叔旁支,各地藩王今年未受召见,姓江的人也不算多。大臣已经分列于两侧恭候,纵然是腿脚不好的老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。

  但江珏眼尖便瞥见靠近宗祠的门槛外站着个不姓江的一枝独秀。

  今早才见过一面的澹台大人在宗祠外,未带随从。他看到队伍前来便迎上前,和走在前面的江珩去了一边低声交谈,空隙间又眯起眼在所有宗亲身上转了一圈,在那些怕他的人眼里他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伺机而动,随时准备下致命的黑手。

  江珏能清晰听到自己身后有些胆子小的呼吸一滞,她的心头也不由突突跳了两下,倒不是被吓得,只是这人出现似乎总没什么好事。

  江珏留了个心,但一时也没什么头绪,反倒是风吹得她脑子发僵。

  她只听说这几年帝都的皇族里头也不大安稳,但目前还没抓出来过几个人,偶尔一个带点关系的也不过小打小闹。但能让在帝都里无法无天惯了的江家人这么害怕,这澹台迟确实有些本事。

  江珩听完了澹台迟的话将手背在了身后,攥了拳头又松开,反复了几下。这是他脾气不好时才有的习惯,但江珩也没在此时发作,沉下气道:“你先去门外候着吧。”

  澹台迟正欲拱手告退,江珩又特地把人拉近了到跟前,贴着他的耳朵咬牙嘱咐了一句,“保护好朕的母后和皇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