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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节(1 / 2)





  梁思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:“你带钱了么?”

  “啊,”曹烨转过脸,眨了一下眼看着他,“还真没带。”

  “我就知道,”梁思喆抬手握着他的肩膀,手上用了些力气把他塞到车里,又从兜里掏出了三百块钱递给他,“出门没带太多,够么?”

  “够了,”曹烨接过来,“你还够么?”

  “我也够了,快走吧。”梁思喆合上车门。

  “拜拜。”曹烨压下车窗,趴出头来看着他。

  他的头发被夜风吹得有点乱,梁思喆看着他,趴在窗边的少年像小狗似的,眼睛在夜色里看上去很亮,毛茸茸的脑袋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两把。

  司机师傅估计也等急了,没等他把手伸出去,踩着油门一溜烟走了。

  梁思喆看着车子汇进车流,转身去了地铁站,给曹烨的那三百块是他身上仅剩的几张大额钞票,现在他手里的现金只剩下吃饭时结账的找零。

  去地铁的路上他想自己大概真的被郑寅附体了,刚刚给曹烨那三百块钱时居然给出了一种当爹的感觉……只是养曹烨实在太费钱了,梁思喆有些头疼地想,再这样下去,自己大概真的该琢磨卖房子的事情了。

  第50章

  第二天下午曹烨还没回来,中午梁思喆躺到床上小憩了一会儿,敲门声响起来时,他刚刚酝酿出了一些睡意。

  听到敲门声,梁思喆第一反应是曹烨回来了,他从床上坐起来,头发也没扎,泛着困意下了床走到门边。本以为拉开门会见到曹烨站在门外,一开门,却是两个沧桑的大叔杵在门口——是上门安装空调的师傅过来了。

  梁思喆把两个师傅让进来,老板娘也跟着上来了,探头进来,倚着门框,扯着大嗓门说:“哟,要安空调啊!”

  梁思喆“嗯”了一声。

  “真是金贵人儿啊……郑总怎么没跟我说啊?”

  做戏要做全套,梁思喆语气平常地说:“是曹导找人来安的。”

  老板娘啧声道:“大导演这么忙还找人来安空调,对自己的儿子很上心嘛。”大概是头一回看见披散头发的梁思喆,老板娘不住地打量着他,“什么时候开始演电影啊?”

  “不知道。”梁思喆走到床边,拿起发绳把头发扎了起来,坐下来看着两个师傅在一旁把纸箱打开,搬出那台他费心挑了很久的崭新的空调。

  “那等你们搬走了,这空调就白送我们啦?”老板娘又问。

  “我也不知道。”梁思喆说。

  “大导演的儿子哪去啦?”

  “出去玩了。”

  “你怎么没跟着一块去?”

  “我不想去。”梁思喆随口道,摸过手机低头敲着键盘,其实也没什么要敲的,只是想摆出自己不太想说话的姿态。

  “师傅来安空调了。”他在发送框里输入一行字,要点发送的时候手指顿了顿,又把字一个一个删掉了。

  算了,一会儿应该就回来了吧。梁思喆想。

  “是不是吵架了?”老板娘又问。

  “没。”梁思喆说,把手机扔到一边。

  老板娘倚在门边看了一会儿,见梁思喆并不热心跟自己搭话,有些无趣地起身下了楼。

  梁思喆坐在床边,看着窗边忙活的师傅,想着老板娘刚刚说的话——是啊,等他们离开这间屋子之后,空调怎么办呢?他们总会离开蓝宴,离开这条茵四街的。

  那就看谁先离开吧,梁思喆在心里打算,如果是自己先离开,那就把这空调留在这里,当着曹烨的面把空调拆走不太现实,况且自己走了之后曹烨或许还要继续住在这里;如果是曹烨先离开,那他就找人把空调拆下来卖二手,怎么说也花了小一万块钱,能回多少本就算多少吧……

  晚上梁思喆自己下楼吃了饭,绕着巷道溜达了几圈,看了看时间才过了半个小时,以往跟曹烨溜达几圈就要回去洗漱了,但今天的时间却好像走得格外慢。

  巷道还是那条巷道,连食客的面孔都没变几张,甚至今晚坐在露天摊位的客人比往常还要多一些,但就是觉得有点冷清。

  街角的白色小土狗凑过来嗅他的鞋,它好像也觉得有点冷清。曹烨一直叫它“小白”,其实它也不算白,看上去灰扑扑的,是那种就算洗干净也称不上雪白的毛色。

  梁思喆低头看着它,片刻后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,小白的毛比较短,摸上去有点硬。

  不如曹烨的头发摸上去手感好。脑中出现这种想法,梁思喆很快又觉得有些好笑,自己怎么会把曹烨的脑袋跟一只小狗的脑袋做比较啊……

  回到屋里之后,那种冷情感愈发变本加厉起来。下午安装好的空调柔缓地朝屋里送着冷风,室温不冷不热刚刚好,本应是很舒服的夜晚,此刻却显得有些无趣。

  前几个晚上都是怎么过的来着?下楼吃饭、遛弯、逗狗、喝汽水、爬天台、看电影、看剧本……无非就是这些事儿,曹烨住进来之前自己倒过得也井然有序,这会儿怎么却突然感觉适应不良?

  明明自己独居了一年多时间,远比跟曹烨同住的时间要长得多啊……

  这么晚了,曹烨今晚应该不回来了吧?章明涵到底找曹烨有什么事?上次试镜的时候,也没见他们有多熟啊……起码没达到曹烨经常在他面前提起的程度。

  梁思喆把床头的剧本拿过来,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,前几晚他跟曹烨看几页就会停下来讨论剧本的内容,以至于看的速度很慢,光是剧本里写的老式澡堂就讨论了一晚上。那晚曹烨还找了一支笔出来,在剧本的空白处画了他想象中的澡堂的样子,画得挺抽象,不像澡堂,倒像是动画片里关押犯人的监狱。

  剧本上还有几个生僻字被曹烨标上了拼音,一笔一划像刚学识字的小学生似的,连音调都标得很认真,歪歪扭扭的字看上去还挺可爱的。

  40页往后就没再有曹烨的字迹,梁思喆没再为这些细节分神,继续往后翻看。也许是前一阵子看多了晦涩的翻译版专业书,这会儿再看剧本,只觉得相当流畅易读,一晚上就往后翻了一半。

  第三天曹烨依旧没回来。上午阿姨过来把两张床的床单、被单和枕套全都换了一遍,对床干净整洁得像是没人住过。

  晚上洗完澡,坐在床边擦着头发,梁思喆把手机摸过来,调出了曹烨的电话号码,他想这小孩儿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?居然连续两天杳无音信,电话也没来一个。

  这样想着,他给曹烨拨了一个电话过去。

  “嘟嘟”声响起来,梁思喆把毛巾放下来,抬手抓了抓半干的头发。

  电话接通了,鼓噪的声浪瞬间灌了进来,那头的人“喂”了一声,声音听上去有点冷又有点傲,梁思喆对声音的辨识很敏感,立即分辨出对方不是曹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