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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节(1 / 2)





  延泽微微点头赞同道“有道理,你收拾东西,这就离去,回颂城罢。颂城现在局势不稳,太后身体抱恙,正是要你回去顶鲁国公府门楣的时候。想来若不是那头实在危急,太后不会让你这么早回去,你这次回去,带队亲信。”

  “不急,我倒是想着春狩过后再回。若是大张旗鼓入了那些人的眼,可是大大不妙。”卫和晏他有自己的思量。

  延泽一愣,继而转念一想,倒是十分有道理。与其大张旗鼓一开始就显得强势,让周相那头提防,不若让他放松警惕,他定然会觉得,不过区区小儿,又能成什么气候。

  “随你去,你心中有数就好。只是我还要嘱咐你一句,万万不可再如往常那般独断专行,肆意妄为。颂城不比黎城,事事都要谨慎。还有……”延泽顿了顿,放才有些尴尬的继续道“咳……还有,嘴上留些口德。”

  卫和晏点头,示意自己知道了,只是这话到底入耳了没有,只有他自己一人知晓。延泽见他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,只摆手让他离去,和晏性子拗,说不得。

  当年见他第一面,小小的少年郎,眼睛漆黑,狠的像匹小狼崽子,他就知不简单。和晏身世凄苦,自小就缺爱少教的,即便想对人好也不会,心里是好意,说出来的话却扎人心,不了解的人都觉得他孤傲狠毒,招人厌烦,进而疏远,只有真正亲近的人才知是个好孩子。

  和晏当初钦佩那裴小将军,有意结交,只是嘴上不好,说话太毒,招了那小将军厌烦。他就隔老远看着,那孤孤单单的少年人手足无措的看着裴小将军厌恶的眼神。

  打那以后,和晏不常说话,但凡开口,大多数如旁人一般中规中矩的,只有得了兴趣才嚣张诛心的欠揍,自然也不再去寻什么少年知己好友。他去问起,和晏只梗着头道“我一人就好。”

  好在他没什么至交好友,但仰慕他高义的人不在少数,愿意追随,不算情况太坏。

  延泽摸了摸胸口,那里缝了只年岁久远的荷包,贴烫在他心上,经年热意不散。

  卫和晏他点了一队人,轻骑简行,慢慢悠悠准备上路了。

  春狩的地点一成不变,还是颂城外的皇家猎场,说是猎场,其实是一座被围起来的山,里面养着许多没有攻击性的动物,来打猎就是图一乐。众人在山顶安营扎寨,四处洒了药粉,驱防蛇虫。

  春狩随行的自然有周相一家,他位高权重,营帐驻扎的离中央大帐较近,萧华予提心吊胆的,生怕他再出幺蛾子。

  周相子嗣不丰,只一个嫡女一个庶子并一个养子,这次一并带来了,占了四个小帐篷。

  萧华予在宫内的时候,时时刻刻都在忙那些零七八碎的琐事,来到猎场之前,心里还记挂这那些糟心事儿。只是见了山清水秀的美景后,原本烦躁的心倒是意外平静下来。

  杨嬷嬷与宫人们收拾帐子,整理带来的物品,萧华予带着嘉汝四处逛逛,去看看山水,这里的山水树木都是自然天成,比起宫内匠气十足的景色要好得多。

  萧华予万万没想到,她挑了这般偏僻的地方,竟是还能遇见另她生厌的人。

  旁人都道周相公子周齐央品行高洁,才华横溢,英俊潇洒,堪为世家公子中的楷模,是颂城女子的春闺梦里人。

  可惜周公子偏偏只爱慕当今陛下的九殿下,真是碎了一地芳心。世人早将他二人绑在一起,像是笃定她必然会招周齐央为驸马。平日宫中设宴,也有不少夫人特意给二人牵线搭桥,提供相处机会。

  只有萧华予看的透彻,不过是个利欲熏心,道貌岸然的小人罢了。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

  我家和晏崽崽,小时候只在心里嘀咕,默默毒舌,谁都听不见,大了非要大庭广众之下乱说话,这不就招人不稀罕了……

  但是没事,将来我家平安稀罕你就行了……

  第二十四章

  周齐央生的好相貌,乍一看是个翩翩如玉的佳公子,谈吐温雅,眉眼含情,与儒雅的周相有八分相似。

  初春时节,外头罩了间石青竹纹大氅,手里握着柄折扇,是文人的故作风雅,他一见萧华予,砰地一声收了手里摇晃的折扇,倾身一拜。

  “臣给九公主请安,没想到公主也是风雅之人,偏爱这僻静处的山水清幽。”

  “不,周公子误会了,本宫一点儿都不爱,不过是随意走走,这就不叨扰了。”萧华予冷着一张脸,说罢就要离去,她怕走晚了就忍不住吐出来,周齐央着实让她作呕。

  周齐央像团面一样又黏糊上来,仗着身长挡在萧华予面前“公主莫急,臣近日新做了首诗,请公主替臣品鉴一番。”

  嘉汝是萧华予的大宫女,自知殿下厌烦这周公子,当即警惕的挡在二人中间。周齐央咽了咽口水,这小宫女生的真水灵。

  萧华予见周齐央眼中神色有异,厌恶的转过头去“本宫不擅诗词歌赋,周公子怕是找错人了,烦请让让,别阻了本宫去路。”

  周齐央怎么甘心,还是挂着一张温雅的面皮,欲要继续开口纠缠,只听一道女子清脆的声音传来,惊的他变了脸。

  “兄长何时这般无赖了,九公主身子不适,你怎的还偏生纠缠。”

  萧华予心中微不可见的一喜,是周淳音。

  三人向前处望去,只见一娇俏的女子,一身鹅黄色镶兔绒襦裙,笑意深深,面上一对酒靥,格外醉人。

  周齐央有些不自在的握紧了手中竹骨折扇,眼神闪烁的轻轻唤了声妹妹。周淳音是父亲唯一嫡女,深得他疼爱,自己不过区区庶子,哪里比得上。他在妹妹面前是瑟缩惯了的。

  “既然妹妹与九公主有话要谈,哥哥这就不打扰了。”周齐央说罢就飞似的逃走了。

  周淳音一笑,转头与萧华予戏道“回头我兄长再扰你,告诉我就是,我替你教训他。”她说完这些话,又思及皇室与自家的关系,面上笑容淡了淡。

  萧华予不知该怎么作答,只微微点头,带了些真挚的笑意。

  周淳音是个好姑娘,心性单纯又正直,只是她们二人即便再心意相通,到底还是有所顾忌。淳音就算再不喜周相做派,也不能违抗自己的父亲,而她也不能背叛皇室。说到底,二人立场终究是不同的。

  彼此再惺惺相惜,都是难以成为挚友,只是在对方心底,彼此都是不同的。

  萧华予与周淳音二人就这般对视着,谁也不肯先开口,即便有许多话想说,却又要强忍着生生憋回去。

  最后还是周淳音长舒了口气,故作轻松道“九公主还是先回去吧,您身子向来不好。以后千万离我兄长远些,他配不上您。别让人下了套儿,平白跌进淤泥里。若我有个好哥哥好父亲,就是挣了命也要求你当我嫂嫂的。”

  萧华予也让她逗笑了,周淳音果真是纯真率直,周齐央怎么也是她庶兄,怎么能比作淤泥坛子,虽然形容的格外贴切。

  “你在我面前说起你父兄不好,都不怕败坏了他们名声,也不怕我想你是个白眼狼,胳膊肘往外拐。”

  周淳音瞋她一眼“你明明白白的知道我父兄不好,我又何必在你面前藏着掖着。这世上最知道他们意图的就是你们家了,难道我要在我父兄敌人面前夸他们品行高洁吗?”

  二人这话说的着实有些奇怪,没头没脑的,却说不出的有道理。

  最后还是周淳音看着萧华予的背影离去,她常常就想,若她的父兄没那么大的野心多好。她与九公主,定然是对羡煞旁人的挚友。